文案
童话之四:
《宽恕》
这个世界,唯有爱情与你无法辜负。
这个世界,唯有爱情与你皆可宽恕。
内容标签: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悲剧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4035   总书评数:2 当前被收藏数:9 文章积分:1,823,549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完结(短篇)
    之 现言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5516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已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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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恕

作者:谢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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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恕


      《宽恕》
      这个世界,唯有爱情与你无法辜负。
      这个世界,唯有爱情与你皆可宽恕。
      一
      他和她一起回了家。
      他坐在轮椅中,被她用厚外套包得严严实实。
      她推着他,动作缓慢而轻柔。
      他不由觉得这样的安静也挺好。
      她开了门,推他进了大厅。
      他发现昔日的大理石地面一应铺上了地毯,原本错落摆着很多东西的大厅变得空空荡荡。
      她弯着腰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东西你的亲戚们都来搬走了。房子上写着的是我的名字。”
      这些他在医院时并没听她提过。
      二
      她平静地扶着他站在地上,轻巧的将轮椅折叠,塞在了壁橱的角落,她说:“在地毯上转不开。”
      他的衣服被她利利落落的打理整齐,被绞去的空裤管让他的左腿显得格外孤单。
      他望着不远处的玻璃门发呆,门上印出他现在的形象。
      他在车祸时被碾碎的手脚终于没能神迹一样再回到身上,他看着自己比左边窄了不少的肩头,醒来之后他用很长一段时间才明白什么叫做肩离断与髋离断。
      他很久才明白他曾经拥有的健康有力的四肢,只剩下左腿和左臂比筷子还短了一截的残肢。
      她说是她作为家属在他手术同意上签的字。
      他有点恨她,既然残疾在所难免,他更期望他能够走得体面也漂亮。
      他不配合治疗,恢复缓慢,她却只是按部就班的往返与他的床边和外面。
      她并不关注他的态度。
      直到有一天她红着眼睛回来,看到笨拙的他在掀开食物的时候又将自己的伤口挣破。
      她用心的替他刮着冒出来的胡渣:“你再不好起来,你的家都快被你的亲人搬空了。”
      他与他的亲戚只是泛泛,即使曾经他过得很嚣张,那也是只是属于他和他父亲的财富。
      他终于开始恢复。
      三
      他记起来康复医生有一次曾背着他把她叫出去详谈许久,他也因此搁置了已经取模打样的假肢。
      他并不笨拙,站在原地看她。
      她说:“走吧!你的房间还在老地方。”
      他的房间一直在二楼向阳的房间,在他从大门进来之后的最远的地方。
      她站在那边看着他,笑道:“走吧?”
      他试着向前跳了一小步,脆弱的平衡感让他身子直打晃。
      她并不着急,只说:“还早,你可以慢点。”
      他不由有些恼怒,“你为什么这样?”
      她不回答,反道:“这是你自己的事。能走就走,不能走就爬,不想爬就在原地站着。反正我不管。”
      他知道她最能拿捏的就是他的执拗,他还是硬着头皮往前又跳了一段。
      他的伤口因此变得紧张,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只是看着他依着墙孤单的休息,曾经健康的肤色有点久不见阳光的苍白。
      手术让他看上去变得消瘦,也许日后还会再瘦一点。
      她想起那个人给她的叮嘱:“对他来说,他能用的只有一条腿。除非你想在离开的那天他将乞讨于街头。”
      四
      她笑着问他喝不喝水。
      他摇着头呼吸变得很是急促。
      他用力的绷紧身子越上第一级台阶,不经意之下险些跪倒。
      她站在后面恰好扶住,又在他耳边道,“还有四十二级。”
      他用了差不多半天的时间才终于跃进房间,她跟着他,却不曾搀扶。
      他瘫软的倒在床上,右侧臀上涨痛的伤口被触的疼得尖锐异常。
      他扭着身子抽着气,她蹲在墙边轻轻地查看。
      除去身上的不适,他觉得她认真的表情比什么时候都漂亮。
      她一本正经的用手在他没了腿骨的右边捋着,柔软的皮肉在她的指尖下弹动,疼痛之下他竟有着一点欢愉,然而更多的却是感伤。
      五
      他如同昔日一样没去打量自己的双肩,他任由她为自己擦了药,又用热毛巾擦掉了汗水。
      她坐在他的床边,他将眼睛闭上。
      她说:“等你休息够了,是健身房。
      就这样,他靠跳跃在家中来来回回,日渐熟练无比。
      她为他挑选了更为严苛的训练,让他从早忙到了晚。
      他是个聪明并且有毅力的人,很快就渐渐适应这样忙碌的生活。
      美中不足的是,他的韧带仍然没有达到她期许的柔软。
      她想尽方法,终于有一天让他躺在地板上,而她强硬的抱住了他的腿,用体重将他硬生生的压到了他的颈边。
      那一次他终于忍不住挣扎,右肩和右腿的残端在粗糙的地板上擦出了血痕。
      然而他还是没有眼泪,只是冷冰冰的看着忙前忙后有些焦躁的她:“有些事能不能慢一点。我还是人。”
      他因此病了两天,蜷在被中瑟瑟发抖。
      她喂他吃了药,替他换了额头的毛巾低声呢喃:“我没多少时间了。”
      六
      他还是练得很用心很辛苦。
      他能够在一个地方站上很久很久也不打晃。
      他能够轻易的用腿触到额头。
      他蹦跳着走路的速度终于也能够与她相当。
      他用惊人的速度在恢复着,而她仍然觉得这些太慢。
      她逼迫他在她面前笨拙的用勺子吃饭。
      她逼迫他想尽一切办法套上自己的衣服。
      她逼迫他如同小学生一样学着写字。
      终于在她试着教他将湿淋淋的自己擦干的时候现出了所以然。
      他不小心洒出来的水将她的衣服溅湿。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很大,大到再过不了多久就会比他还要行动艰难。
      七
      他忽然有一点点喜悦,曾经他觉得妻子和孩子是最微不足道的理想,出事之后才明白期间的弥足珍贵。
      他说,“你怎么什么都没说。我们可以一直试着照顾他。”
      “你现在自己都照顾不了。”她的回答仍然冰冷的让他难受,“这应该不是你的。”
      他这才记起来他们分手没几天她嫁给了他的父亲,现在的她只是他的继母。
      他这才从幻觉中醒来,现实让他的身体疼到无法呼吸。
      她仍旧温和的照顾着他,跟他说:“我问过医生了,你现在的状态适合再一步的康复。也许,装了假肢对你来说更适合。”
      八
      他顺从的穿上早就备好的假肢,一步一步琢磨陌生的姿态。
      他的左腿很强健,总是想起她逼着他一步一步在楼梯上跳上跳下的疲惫。
      他学的很快,虽然走路姿势还是一样的难看。
      他像螃蟹一样在训练的房间走过一个又一个来回,并不比在家跳跃时好看,只是镜中的他多多少少看上去有了昔日的模样。
      他很快学会了用左臂操控着假肢,又学会了用假肢将腰间的皮扣抽紧,终于不用再踟蹰于怎样将衣服穿上。
      他一丁点一丁点找回来自己微薄的尊严,在已经做到很好的那天她挺着大肚子来接他,给了他一份亲子鉴定的说明。
      她说“是你的。”
      他有些欣喜于她心意的转变,坐在一旁的他有点雀跃,“怎么会?我真没想到。”
      他高兴得有点语无伦次,目光逐渐柔软。
      她仍旧平静,“预产期还有二十天,我再陪你十天。接着我搬出去,房子给你住。”
      他意外于她的态度,脱口而出:“我一个人不行。”
      “我能陪你的都陪了。”她说。
      他不由哑然,她教他重新学会了那么多,最终的目的却是为了有一天的离开。
      他觉得有点害怕,也终于意识到这么多天里她在他身边做了许多。
      他想着身后的几十年,不知道她是否会再出现在他身边。
      他低声下气的恳求她:“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可是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不发一言。
      之后的几天里她给他买了很多件同样的内衣。
      她给他换着花样做着自己的拿手小菜。
      她将他一半的裤子剪了裤腿在里面缝死。
      她给他写了一长串的家政公司电话号码。
      ……
      九
      几天之后,她走时跟他说:“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有机会等到原谅。”
      他意识到她对他所有的好,在这个时候在她就要离开的那一天。
      他能想到她为了抓紧时间将他几乎逼上绝路的迫切。
      他能想到每个晚上他无法安眠时她总是不久就出现在他身边的执着。
      她以前也是个娇娇女,怕死掉的老鼠蟑螂。
      现在的她却在面对这么多他都不敢去直视的伤口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次。
      她还说,“但是我一直希望你有所改变,如果你愿意。我等你一年。”
      十
      这个一年就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她走了,不多久来信息说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孩。
      她时常拍些孩子的近况给他,却不去找他,也不提及太多。
      她前半年的时间在几个城市里来回,后面又停在了他所在城市的另一边。
      在一年时间快到的时候她过生日,晨起的时候邻居花店的老板送来一大把的玫瑰,玫瑰中间插了一个卡片,卡片上的字写得干净又有力。
      简简单单的:生快!祝好。
      又过了几天,她忙完了手头的一单事情,时已天黑,她带着孩子到了他的那边。
      她从熟悉的窗沿边摸到钥匙开了门。
      客厅里灯火通明。
      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站在厨房,脱下了身上的伪装。
      面前一杯水,他像孩子一样吮吸着插在其中的吸管。
      他的身影前倾,腿却站的笔直,包裹在衣服下面的身影比一年前又瘦了一圈。
      她喊了他的名字,他的动作停住。
      她再喊,他飞快的转身跳向她的方向。
      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心情这样迫切。
      他在她不远处站着,左臂微微扬着似乎要触摸她。
      她说:“回来看看你,这段时间怎么样?”
      他目光闪动,扁了嘴像在撒娇:“都还好。”
      他笑着又说,“我找了个钟点工,有饭吃也有人洗衣服。偶尔再让他卫生打扫打扫。都还不错,都已经习惯。”
      她笑着搂着他的肩膀,他挨着她亲密无间。
      他说:“我把被她们抢走的东西都弄了回来卖掉了。”
      她支支吾吾的回应,并不关注。
      他一直以来是个聪明的人,对着金钱拥有敏锐的嗅觉。
      他似乎有些得意,“然后做了点小投资。把我爸留下的硬性企业转成了软产业。”
      她摸着他发烫的耳垂听得发呆,他的身体很快直起,“有些事我现在有点困难,但有些事与身体无关。”他的语气笃定异常。
      她仍旧笑眯眯的指着童车中的孩子,“好傻!”
      他略一思量竟也了然,不由又浸湿了眼眶。
      他靠着她站得很紧,任由她细碎的头发在他右肩的伤处摩挲,他的心越发柔软,不多时便语声哽咽:“可惜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爱。”
      她点着头,踮着脚摸着他的头发,“现在明白,那就不晚。”
      十一
      他与她说着话,他跟着她的步伐。
      她听着他在身旁跳得轻巧而优雅,如同午后独自嬉戏的小鸟。
      她看到过他最糟的时候,却与这时候的轻盈判若两人。
      她停下来等他,他一步跃到她身旁。
      他消瘦的脸颊有些红润,衣服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她知道他的每一天一定会累,却没见他在她面前抱怨。
      他轻声对她说:“你们今晚会不会走?”
      “你的伤现在怎么样?”
      “现在有点阴着疼。”他低头看着她的脸又说,“这些都不重要。你能不能留下来?”
      她从来不知道他可以做到低声下气,她也笑:“那大概快下雨了。我明天再说。”
      他给她开了客房的们,“一直等你有天来看看我。”
      她抱着孩子贴近了他,“我不喜欢这个房间。去你那边?”
      他的面色更红,点着头答应:“你得等等,我还有事没做完。”
      十二
      他照旧跳进了她熟悉的地方,满屋子的大镜子,他将自己的身体看了一天又一天。
      他在器材上躺下,从三十度到六十度,每十五度一个跨服,每个跨度做六组,每组五十个的仰卧体坐他不折不扣的又完成了一遍。
      她看到他角度调到很高,他在上面倒悬着,孤单的左腿和他像是砧板上待宰的鱼。
      他的胸口在剧烈的起伏,身体由于运动而扭弯了角度。
      她搂着他从上面滑了下来,他躺在地板上喘息许久。
      这是她曾经给他定下的目标,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她去看着他完成。
      她说,“起来换件衣服,身上都湿透了。你还在一直做么?”
      他低声含糊的应着声,挺身坐起,却是将腿绷到笔直,如同舞者一般缓缓地贴近。
      他的身体已经柔软异常,每一个动作都像极了一只鸟儿在梳理自己的羽毛。
      她不知道直到如今,他已经恢复得很好的时候还是将她那一段时间给他丢下的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动作兢兢业业的做完。
      她知道自己错过了他很多的努力,不知道他会怎么去想。
      他疲惫不堪,也难以置信她会在这里陪他这么久,看他一个又一个枯燥的动作。
      他挨着她坐着发呆,“你过的,我别无选择,只能这样。”
      他的语声出奇的好听,连着微弱的喘息都生动异常。
      她摸着他剪得很短的头发:“你就不信我骗你么?”
      他坐在她的身边摇了摇头,“我给我的康复医生打过电话,他都说你的方案简单粗暴却行之有效,一切都是逼我变好。”
      他的目光柔软也安定,她有点看不清他心中所想,他说:“你说过我会好起来。”
      她和他一起去冲澡,她像他刚受伤时待他如同一个孩子。
      不同的是,她发现他的残端已经由于时间的缘故萎缩了肌肉,曾经丰润的皮肉枯萎而干枯,皮肉之间原本深埋的伤痕如同一条蛇一样盘踞着攀附在他的骨头上。
      他仍旧站得很直与她很紧,他的左臂摩挲着她的脸颊只是说:“别看了,你早就知道我的状况会越来越难看。你早就知道……”
      水声之下他听不出他是否难过,她搂着他的脖子,还是一丝不苟的将他难看的伤处清洗。
      十三
      他乖顺的让她套上衣服,他弯腰亲着她的面颊。
      他很高很高,她却只及他的肩头。
      他的动作很稳很稳,她还是搂住了她的腰。
      他的动作缓慢而又留恋,即使在热恋之中他也不曾有过这样忘情的举动。
      他说:“我真的有点累了。”
      “我可以留下来。”
      “好。”他说,喜悦又有点难过,“你就来陪陪我。我很多事都会自己做,况且吃得也不多。”
      他低声下气让她尤为难过,他的额头滚烫伤处却依旧冰冷。
      他一直不敢脱口而出告诉她,在没有她的晚上他的伤口时常会疼到浑身冰凉。
      他的动作仍在持续,镜中两个人角度甜蜜而忧伤。
      他们头靠着头,她将他消瘦的腰紧搂,他们分开的脚步让这个动作构成了一个大写的A字,如同在用每一句话阐述他很爱她,她也依然。
      她拍着他的后背,他停了动作。
      她说:“我不会走了,再也不会走了。”
      他的身体挺直,微微笑着:“我没想到的事有太多。也没想到这时候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她仍旧抚顺他蹙起的眉头,“我待你始终如初。”
      “我知道。”他笑道。
      十三
      他们在合适的时间成为了夫妻,他偷偷给她准备了一个简单而有点感伤的婚礼。
      他没有牵着她的手,也没有抱着她走过礼堂。
      他穿着笔挺的白色西装,礼服被缝合的地方紧紧地包住了他的伤处,将他勾勒得消瘦异常。
      他对着台下说,“这就是我给她的模样。”
      他说:“我的过去很糟糕,现在却很好。奇迹是她给的。”
      他让她从胸口拉出他挂了许久的戒指,“这么久一直没敢交到你手上。”
      她仔细打量,摘下来戴在自己手上,笑道:“就是一生才最好。”
      他不知道可以交付什么于她,他也不知道又如何对她承诺。
      最后的他选用了最笨拙的方法,他订购了一颗一生只能订购一次的戒指,再让她亲手戴上。
      他没料到她听懂了他的期许,“一生。”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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